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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边的夕阳斜斜压进群山,丝丝的霞光渐渐被夜里的黑紧紧包裹,快要消失在这空气中时。远处平房的白墙上影子也越拉越长,延展到我的脚下。我静立在这阴影之中,却又突然踱开步子,向着青黄相接的田地里默默走去。
从北门走到这里,我的状态也从上班转为了下班。稍稍绕一点远路吧,走近公司附近夕阳中的几座农家小楼。田畔总是安安静静的,只是小楼的住户不时地从这屋走出来,转身又走进屋里去。风吹过去,只有脚步声和刮过衣服的声音可以隐约听到。
不如就这么继续走吧。迎着春天的微风向着江边走去,江边的脚步哒哒的声音渐渐传入了我的耳朵。江畔已经有一些在散步的人了,虽然都带着口罩,笑意却流了出来。斜斜的阳光慢慢落在了有些薄薄灰尘的人行道上,将那些本来暗淡的颗粒也照得金光闪闪。疫情刚刚有些缓和,突然桥上飞驰而过的汽车激起一声的呼啸,总能吸引行人们的目光。
走在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的桥上,带着些湿气的风从开阔的江面吹来,又瞬间被夕阳残留的温度蒸发殆尽。我回看天边斜挂的夕阳,只有小小的一片还咬在定军山的山头。厂区内高大的蒸汽排放管远远立在将暗的天空之下让我不禁想起曾经逝去的许多时光。曾经的厂区周围过去是一片荒芜的土地,七年前每个这样的下午,也是像这样走在荒草丛生的土地上,也是像这样看着厂房逐渐从平地而起,立在无声的夕阳之下。
最初的任务是在这片泥泞之中建设属于我们的工厂,正式在这片饱含希望的土地上一步步开辟出了这条通向未来的道路。七年过去了,由很少的员工变成了有几千员工的大厂,从建起一座座高炉到如今数以万计的钢材从这里走了出去,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生产目标,也走过了钢材市场的寒冬,再也不会惧怕将要走的道路。
桥中央有人正竖着三支鱼竿垂钓,在中央的小平台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水面,被口罩所覆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可能是因为没有车辆来往的缘故吧,开阔的桥面格外安静,只能看到鱼竿随着风轻轻颤动。我在他的身边停下了脚步,靠在栏杆上望着水面上鱼漂所在的位置。他似有些惊异地看了我一眼,却又看着在江面随着波纹起起伏伏的鱼漂了。
是不能再走了,夜色已经悄悄擦上了天空,将残留的太阳彻底吞噬。暮光取代了灿烂的晚霞,为天空增添里几丝优雅。从桥上走下时,来散步的人更多了。熙熙攘攘而过,却又都戴着口罩而秩序井然。其实路一直都在这里,一起走,从不停下脚步,总会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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